氣球輕輕地蹭著我的臉,那種渴望已久的溫柔一瞬間擊穿了我小小的心臟。氣球在我的耳邊低聲絮語,“原來在你眼中,星星都是一樣的。可現在其中一顆上住了我,那么仿佛他們都在笑……星星好像無數口井,無數花朵與鈴鐺。”那時你的聲音。我并沒有驚訝,因為我早已知曉,你就是氣球,氣球就是你。一個多么傻的方式。我笑了,我想我已經通過了考驗。于是我想要對全世界宣告,請不要奪走我的氣球,他是我的氣球。
我們是在飛嗎?我從未這么近地靠近幸福,我握緊了你的手,抓緊我的幸福,生怕這只是一個夢,醒來就不復存在。“我們在飛向第八顆星球--------那是我的家。”你的聲音讓我有了短暫的安全感。
“家?”我原來還是一個正受傷的孩子,“家?我的家在哪兒呢?”我覺得心好痛好痛。“草兒,我帶你回家。”你的堅定不容我懷疑。我突然覺得心里盈滿了一種熱熱的、久違的感覺,它慢慢上升,最終變成一種滾燙的、透明的液體,順著眼角流下。
飛行時漫長的。在這恍若一個世界里,我像在夢中,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寒風抽痛了我的臉,淚眼朦朧中,腳下那個熟悉的星球正在漸漸遠離我遠去,宇宙漆黑得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的深洞。我知道這是一程沒有終點的旅行。可我甘心就這樣飛下去,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直到世界的盡頭。
我真切地感受到北島的話:“漂泊是穿越虛無的沒有終點的旅行。經歷無邊的虛無才知道存在有限的意義。”現在,我已經望不到那個藍色的星球。
你知道的,我還是個孩子,我還沒有長大。我是個經常受傷的孩子。
原諒我,我的愛,像玻璃,是因為害怕。
“沒有雙翼卻仍然堅持要飛翔的你,將我帶出了那片荒涼。我的氣球啊,你守護在我身旁。只是,你對我的呵護,穿越著時間與空間的阻擋,只怕哪一天,心力交瘁的時候,我會無力松手,你會不會獨自飛向星球的另一端,留下我一人墜入陰暗的彼端?”
“傻孩子,我是你的氣球啊,任何人都可能會離開你,而我不會。”
“為什么呢?”
“因為我是你的氣球,我們彼此愛著。”
身后,依舊是一片虛無。
編輯語:作者幾乎每篇文章都以氣球為中心去講述種種情感,花無影的文字是安靜的小溪,沒有波濤的澎湃卻讓人為之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