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喧囂慢慢落定,心中的憂郁一點點的綻放。也更深了,心更自由了,放上愛過的老歌,旋律輕輕在空中流淌,燈光漸漸變暗,心慢慢的柔軟,在時光的岸邊佇立,殷殷的懷舊,過去時光的種種,化為午夜里淡遠的星光,音樂如水,月色如水,音樂帶我在歲月里飛翔,青春的雨季,秋天的田野,匆匆的人流,似曾相識的面孔,那樣的音樂,那樣的夜色,那樣的片斷,如一多淡淡的丁香,芬芳的開啟了封藏的往事。
如果生活是一場電影可以重放一邊的話,我想我依然還會活的如此辛苦,他依然還會闖入我的生命。
他是我的后桌,我們無話不談,由于家庭原因我轉學到了另一所學校。我們一直保持聯系。他很關心我,甚至生活瑣事。每個星期他都會在千里之外給我寫信,而我由于學習緊張一個月也寫不上一封。他說他了解。直到有一天,他寫信告訴我,他喜歡我,我不知所措,但我知道我們不屬于這五月花開的季節。
從那以后,我再未給他寫信,漸漸的我們失去了聯系。太陽東升西落,窗前的梔子花開了又謝。兩年的時光如流水般輕輕劃過我的指尖。直到有一天,他來信告訴我他有女朋友了。我笑著祝福他,心中卻有一種澀澀的感覺。
那一年,我十八歲。
(二)
也是在那一年,我沉默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偶爾在夢中也會遇到他,他笑著向我揮手,那樣輕,那樣柔和,像一只隨時都會飛走的蝴蝶,慢慢的繞我旋轉。我輕輕的伸出手,它落到我指尖,他說他很快樂。我只能淡淡的笑。
又是著白雪飄零的冬季,也不知為何自己對雪和雨情有獨鐘。也是在這有雪有雨的日子里,打開那扇叫做記憶的門,門里有我有他,有我們每次愉快的交談,有雪中我們留下的串串腳印,銀玲般的笑聲,有思緒飄飛,梅子黃時雨,有“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愁綿綿無絕期“的感慨……
要過年了,我回了老家。那天,他打來電話,面對他,我沉默。他似乎很了解我的說我不敢面對他,我又沉默。他笑了。他說的許多,我記不清了,只知道最后那句:“我們見一面吧!"我“哦”了一聲,但很快又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空。”“我會等你的,知道你愿意見我為止.....”
之后,我們見了面,雖然自己不是一個灑脫的人,但理智告訴我是時候面對了。我表現得很坦然。那天我們玩的很開心,竟然忘了同行的兩個朋友。回家的路上,一個賣糖葫蘆的在路旁叫賣,于是我想起了我們的約定:在他找到女朋友的時候請我吃糖葫蘆。他把車停了下來。
“吃不吃?”他指著路攤問我。
我遲疑了,我終究沒有吃,也許是為了紀念,也許我情愿他永遠是一個未圓的逗號。
“天這么冷,你叫我怎么吃?”我嘟囔著。
他笑了:“傻丫頭,誰讓你忘了穿襖啊?”
一路上,他為我唱游鴻明的歌,很傷感,也很好聽。
“冷不冷?”他回頭問我。
“你說呢?”我的淚如雨下,不知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因為他的歌,抑或是他溫柔的問候。
“如果你不介意,就抱著我吧!”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知道在后面的我一直問自己,我可以嗎?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摩托車開得很快,抱著他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能感覺到絲絲的溫暖。
“其實有一個為自己取暖的人也不錯啊!別讓自己越長大越孤單啊!”他回頭突然說。我沉默,我知道他說服我,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夕陽早早的落了下去,我的快樂也接近尾聲。
(三)
過完年我回了學校,很快進入了緊張的學習狀態。有時也會想起這一天的點點滴滴,也暗偷笑:僅一天的快樂就填滿了我記憶的空虛。“這是最后一次嗎?”我問自己。我握著手中的筆,久久不能給一個完滿的答案。
轉眼到了暑假,我們沒有再聯絡,也許這滿載幸福的記憶是我一生的寄托吧。將近高考,何去何從,沒有定數,也只能將這夢般年華埋藏在心底最溫柔的角落。漫長的暑假,一個人過,很平淡,偶爾看看書,偶爾寫日記,也會每天拿出部分時間溫存甜蜜。久而久之,我的生活形成一種固有的模式,也學會了坦然的面對生活,面對他。有時候也在想,在蕭瑟的心靈冬季,偶爾依偎著回憶取暖也是一種特別安靜的守望。
今年的雨下的格外頻,殷殷的小雨淋濕了空氣,也淋濕了落寞的心情。望著這悠悠的細雨,憑欄獨坐,夜不能寐,看夏禪的時停時叫,聽雨聲的時大時小,想昔日的一切一切......全世界都在下雨,但我相信,唯有淋濕我的那滴才是真的雨......
水藍色的憂郁從我的眼角流下,在臉頰上滑落,在這淡淡的月光下隨風飄落。
黑夜已慢慢落定,以最自然最忘我的姿勢浮在空中,一如我沉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