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拖著沉重的行李和沉重的身軀推開家門的時候,那一刻我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歸屬感。然后我看到自己一年前掛在墻上的風信子,看到那盆枝葉繁茂的鐵樹,看到那本我暑假只看了一半的《笑忘錄》,看到這家里的一切都綻放了笑容歡迎我回來……那種感覺真好。安心地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聞到被子有陽光的味道,很溫馨……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一個夢也沒有做,我睡得天昏地暗。當然那時的我并沒有想到以后寒假里的每一天自己都是睡得天昏地暗的!
二月一號,也就是小年那一天,我們高三同學一起回去母校看老師。說是看老師,實際上不就是同學聚會嘛!上午在學校狀元橋畔見了老師,我們兄弟幾個就溜掉了。一起在校園里散步,僅僅是離開了半年而已,卻覺得有些陌生了。也許是校園里正在改建的緣故吧,連舊地重游的感覺都找不到。不過,我們去的那天高三的正在搞八校聯考,這勾起了我們幾個家伙的懷舊情緒。然后我們每走到一個地方,就要說自己什么時候曾經在這里干過什么事情……其實我們雖然嘴上說再也不回這個破學校,但真正回來了以后,心里卻有回家的感覺。原來的食堂拆了,現在正在建一個有三層并且帶一個地下超市的。我們都憤憤地說學校真狠,在我們走了之后才改建。本來還想回寢室看看順便找寢室管理員敘敘舊,結果卻沒找到人。然后還是我們幾個人,像高考之后回來學校時做的一樣,一起去小賣部買汽水喝。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從前、現在、將來,每個人都有自己說不完的故事。一樣的是我們的年少輕狂,不一樣的是我們或甜蜜或苦澀的心情。我想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成長,不管是大頭、Jackal、Poke,還是我,以及其他的那么多人。后來我又和原來寢室的人一起打籃球,感覺好痛快。說來也怪,原來班上打籃球的男生全是我們寢室的,而我是寢室長。在一起玩的時候,我們仿佛又找到了從前上體育課時開心的感覺,盡管我們都還是防不住阿峰的突破……到了中午,我們叫上幾個女生,一起到北街吃飯,完了又一起逛北街,又開了好多新店,但仍然很懷念的感覺。北街的盡頭就到江邊了,我和Jackal、怡一起坐船過河……蠻開心的一天。
從同學聚會回來以后,天就沒有再晴過了。坐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外面的天空,要么是布滿陰沉沉的云,要么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或者是靜靜地飄著雪花。現在想一想上一次見到陽光明媚的天兒已經是很久以前了。這也是造成我整個寒假基本上沒出什么門的最主要的客觀原因。沒事可做,所以就臥在家里上網、睡覺……我估計這個寒假下來,我后腦勺肯定會被我睡癟。還有本來想回家練籃球的,結果,唉籃球場都沒干過!都是天氣惹的禍……
回來以后才知道好多初中同學也在武漢上學,熟悉的,不熟悉的。我時常在想,時間究竟能改變多少東西呢?如果空間不能改變什么,難道時間也是嗎?它可以改變很多,一個人的模樣、性格、心情,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恨或是愛……也許其實什么也沒有變,變的只是我們的感覺。你覺得她變得成熟了,覺得她變的不開心了,覺得你不愛她了,覺得時間改變了一切……就像那天我在我媽辦公室見到艷子,那個初三時坐在我后面的女生,那個不愛笑的女生,那個跟著我一起寫日記的女生。看到她的時候,我想起了四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新學期的下午和大剛子打的賭。我們賭燕子她會不會笑。正在回憶的時候,燕子開口了。她把頭發留長了,很直很軟的樣子。穿著黑色的夾克上衣和燈心絨的褲子,下面是雙黑色的皮鞋,給人很安靜的感覺。當然和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最后是她的眼神,我仍然要用安靜這個詞來形容,真的好安靜,就像是一整片森林那樣的安靜。然后我笑了,因為我知道她沒有改變,她還是多年前那個讓我微笑又讓我嘆息的女孩。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時那簡單而快樂的日子……“小時侯常常望著窗外的天空,幻想長大以后能實現從前做過的美夢。長大后發現世界真的不同,不知該往哪兒走,還是停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我無力再逃脫,眼看著時間溜走,想回到小時侯。Iwannastay,orstayaway.Oh最真最美麗的童年……”
回家以后,每天晚上只要是12點以前睡覺,我總會聽磁帶,聽我很久以前買的自己喜歡的磁帶。磁帶有兩面,可不管是什么磁帶我總是聽不到另一面。我總會在一面結束單放機自動換面的時候睡著,毫無預兆,亦無任何心理暗示。那磁帶結束時的空白和翻轉就像是時間的縫隙一樣,我在其中找到自己最需要的東西--安靜。那些在現在已經不算流行的歌卻能給我莫大的安慰,因為在深夜聽的時候我仿佛找回了自己,它們給我一種安靜的感覺,不管是杰倫的R&B,還是年輕時許巍的搖滾,或者是Blue的純Blues音樂,無一例外地讓我的心靈感到寧靜。周杰倫孫燕姿樸樹許巍黃磊劉若英林俊杰WestlifeBlueSaverageGardenAvril……我的生活需要音樂。
后來天終于晴了,每天都有燦爛的陽光陪著我們。只是總會有風,把陽光吹得生硬生硬。我也開始每天傍晚打籃球。但我仍然感覺不到時間的逝去,就好象我失去了這種能力。每天網上都有好多同學在討論如何查成績、怎么才能買到火車票、放假老師到底有沒有布置作業、如果布置了作業是什么,甚至是什么時候開學的問題……也許這才是2005年的真正開始,只是我們還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