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想起一句歌詞: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的,是不舒服嗎?”我繼續詢問。
“說了我沒事!”
我見她語氣強硬起來,就沒敢再問。幾分鐘后,我牽起她的手,看著她濕漉漉的長睫毛說:“你說你沒事那我們就走吧。”心想過會兒再問好了。
她一下子掙開我,向前邁去,我抓了抓頭發,只好跟在后面。
唐傾
“久,我們分手吧!”
我發完這條短信后看了一下時間:兩點四十七。我在床上躺了快四個小時,周圍起伏著室友熟睡的呼吸聲,很希望自己能睡著,那就可以不去想久,可是時間越長越清醒,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久就這樣又竄了出來。
昨天是星期天,五月份的太陽已經有些毒辣,在陽光里站久了,也如八月一般能讓人灑脫一層皮。
“快到十一點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久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對我說道。
“恩。”我站在路邊的樹蔭里,雖然不是特別熱,但四周被陽光烘烤過的空氣依舊讓我發出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咦?”久看著手機屏幕發出一絲疑惑。
“怎么了?”
“沒什么,有個未接電話。”說完他收起手機看了我一眼朝不遠處的一個飯館走去。
飯店不大,只有一個門面,不是很干凈但也不臟,一般大學旁邊的飯店都是這樣。我看看四周,似乎都是學生模樣,于是想問一下久附近是否有一所學校。
他坐在那里玩手機。
我隨即改口:“玩什么呢”
“沒什么。”他欲言又止,把手機塞回口袋,“菜怎么還沒上來?”
“應該還有一會兒吧。”我轉過頭看身后的廚房門口回答道。
他又掏出手機,我趴著身子朝他手機上看了一眼。
“你在給誰發短信?”
“噢,沒誰,沒什么。”
他這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對我說了三個“沒什么”。
“手機給我看看。”
“又沒有什么你為什么要看?”
“沒有什么你為什么不給我看?”我向他伸出右手。
短信欄里關于當天的短信一條都沒有。
“你刪了?”
他不說話,似乎在找理由。
“你為什么刪?”尾音未落,一條短信發了過來,屏幕上顯示:方祺。
久似乎有些慌亂,我顧不上他的表情,急忙點擊查看:“那我等你哦!你最好最喜歡你!”
我承認我真的很討厭那個女人!
真想把手機摔了!
“唐傾!”
“她發什么了?”
“說話啊!”
“我跟她真沒什么關系!”
“我就搞不懂了,他為什么總愛對你說這一類的話。”我將手機啪一聲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啊?”他把手機打開,臉色一變,“我們的關系是特別好的那種,發這種話沒什么的······”
“你們關系好!你剛剛緊張什么?”
“你知不知道每次提到她你就要跟我吵?”
“她喜歡你啊,我能忍受么?”
“你一直都在誤會!”
“我誤會?那個女的分明就是喜歡你,我第一次見到她就看出來了!”
“你每次都這么說,我還能說什么?”
你,你混蛋!我不知道怎么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明明一肚子的火和委屈,卻無法發泄出來,只好起身離開。
“你去哪兒?喂!”他拉住我的胳膊,“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四周的人都在看著我,我只想離開。
“請問你們還吃不吃了?”服務員端上菜來。
“不吃了。”久放開我,從口袋里掏出錢,于是我跑了出去。
外面突然沒了太陽,陰沉沉的。
他隨后追上我。“不要鬧了······”
“我沒鬧,不要總說我鬧。”
“好吧好吧,那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抬手輕輕的撫摸我的頭發,我的氣就消了一大半。
“我不喜歡她總對你說那些話。”
“我讓她以后不要對我說。”他捧著我的臉,“怎么又哭了?”
我的委屈都順著眼淚流出來,“可是她還是喜歡你。”
“他的喜歡不是我們之間的喜歡,你不要總是多想。”
我討厭每次我說方祺喜歡他的時候,他總是告訴我方祺對他不是那種感情,而不是告訴我,他喜歡的是我而不是她。
好像只要方祺說喜歡他,他就會接受一樣。
“你還是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需要明白什么?”他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你為什么就是不承認她喜歡你?”
“因為她就是不喜歡我。”
天越來越暗,空氣越來越悶熱,汗珠從久的鬢角處滑落下來。
“嘿!你們兩個!”
我轉過身,便看見方祺。
她還是和上次見面一樣,頭發剛好長到耳朵下垂出,里面一枚耳釘若隱若現。
“好像要下雨了,覺得你們應該沒帶傘,就送一把來了。”她伸出手,將傘遞到我面前。
我沒接。
“怎么了?”她把手放了下去,看向久,裂開嘴笑。
“我們又吵架了。”久的聲音。
我似乎能聽到他語氣中的無奈。雨水噼噼啪啪的掉了下來,拍打著堅硬的地面。我能感覺到熱氣在不斷的往上涌,然后消失不見。
如她所愿,我們又吵架了,她一定很得意吧!
“怎么總是吵架呢?這么巧到了我的學校門口,我還等著讓你送飯給我吃呢,真是的!”帶著撒嬌的語氣。
明白了那個短信的意思,之前的那個電話也應該是她打的吧。
“出來了就自己去吃吧。”久說。
“好的,再見!”她向我們揮了揮手,晃著一把淡藍色的傘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飯店。
她為什么每次都笑的那么開心?
“那我們回去吧,你餓不餓?”
我抬起頭,淡綠色,應該是剛剛方祺想給我的那把傘。久舉著它,擋住從天而落的雨滴。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味道,每次下雨時特有的似是塵土的味道。
“我不餓。”
黑暗里,我用手機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自己胃痛的地方。一天沒有吃飯,并不餓,只是胃一直在痛,痛得睡不著覺。
就有沒有看到我的消息,他怎么還不回復我?我打開手機,正好三點。
他應該在睡覺吧,我這樣安慰自己,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睡不著的。
我突然開始害怕起來,他會不會就這么答應了。
有光閃了一下。
“這么晚了趕緊睡吧,乖,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想著要不要再回個短信,但還是關上了手機。我想我一定是太過自卑,才會反反復復的提出分手,讓自己看到他為我心急的樣子。
正睡的模模糊糊,鈴聲響了。
“起來吃飯啰,你一定很餓吧!”久的聲音穿過手機傳了過來,洪亮而愉悅。
我睜開眼睛,天已大亮,有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屋內米白色的瓷磚上,清晰耀眼。
空氣微熱。
心情很奇怪的變得很好。
“好吧。”我回答。
“那我在你寢室樓下等你。”
方祺
“你也曉得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從昨天打到今天打了多少遍了?我對我女朋友都沒有這樣過呢,你還算不算朋友,我失戀痛苦的時候你竟然丟下那么一句話就跑了!”久在電話那頭大吼。
她是缺根筋還是怎樣,他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用意。
“你每次分手都問我,我怎么知道?”我真是懶得理他。
“你每次支的招都有用啊!”
我想起之前一次,久在半夜兩點多打個電話給我說唐傾發短信給他要分手,我當時剛剛睡下不久,他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吵醒了半個寢室的人,于是我頂著埋怨胡亂敷衍了幾句:“告訴她快睡覺,有事第二天再說,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那么發!”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鬼知道行不行!
睡不到十分鐘,他有一個電話打來。
“他沒回,什么意思?”
“當然是乖乖聽你的話睡覺了唄。”
“那我明天怎么辦?”
“說好話,哄她。”
“行嗎?她沒那么好哄的。”
猜到了,就他們吵架的那頻繁程度就知道不好騙。但此時我頂著重重壓力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怎么不行,明早買好早點在她宿舍樓下等著,跟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呃······”
我掛了電話。
“方祺,你以后晚上能不能把手機關機啊?”一個室友埋怨。
“對啊,都不是一次兩次了,又不是你男朋友,一個寢室都被吵醒了。”
“恩恩,好的好的。”我弱弱的回道。
但是之后根本不用關手機了。第二天,久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以后不要總是聯系了,他女朋友吃醋,不要他和我聯系。
“對不起,方祺,但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們。”
“我又不是男的。”
“對對,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姐。”
姐姐!還是小時候叫的吧,那時候天天逼著他叫,現在聽著卻是要多反感有多反感。
“那我掛啦!”
“等等,”我突然不想這么早掛掉,“你好她和好了?”
那等于問了一句廢話。
“對呀!”他的語氣里透著愉悅。
“那好吧。”我支支吾吾。
“那掛了。”
身體里有個地方在劇烈抽搐。因為久的愉悅和迫不及待,因為久可以為了另一個女生而拋棄認識了十幾年的我,因為久選擇了愛情而那份愛情不是我,因為他不愛我。
我想起小時候學游泳,突然忘了動作,水沒過頭頂,眼前只有大片大片流動的藍色,身體緩慢持續的往下沉,總也見不到底,嘴里喝了好多水卻頭腦清楚,我記得我當時想著要是沒人看見我,我就要死在這里了。
那種感覺太恐怖,以至于自那以后我再沒下過水。
而那次,久給我打完那通電話的那次,我又有了那種感覺,壓抑的,窒息的,無望的,以為從今以后再也不能見面的那種感覺。
“喂,喂,你在干嘛呢?有沒有聽我說話?”久又在那邊吼。
“恩,你說什么啦?”我揉揉泛紅的眼睛,手指上濕漉漉的一片。
“咦,感冒啦?”
“你也知道關心我嗎?”我反問。
“你也需要關心嗎?”聽他的語氣我都能看見他在那頭因為驚訝而睜大了的眼睛。“我以為像你這樣強壯的女漢子根本不需要別人關心呢!”
“所以呢?”我說,“你就覺得像你前女友那樣長發飄飄,風一吹就倒的淑女才需要別人的關心嗎?”
······他猶豫了半晌,低聲道:“你埋怨個什么?”
我的心驀地往下一沉。
“當······當然了,有了愛情就忘了友情。”
“方祺,你怎么不去找個男朋友?”
“干嘛?哈哈哈!怕我嫁不出去啊?”我像個瘋子一樣大聲笑了幾下。每次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時,我都會以大笑的方法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你有喜歡的男生嗎?”他繼續問的一本正經,而我實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本想說沒有,一出口卻說成了“有啊!”
后悔的一塌糊涂!
“是誰?”